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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老師,他真的走了嗎?"
這個問題在這兩天我總共被問了不下10遍了,
每問一遍,
我就得承受家童那難過到不行的表情,
偏偏我也得殘酷地告訴他們實情,
當下對他們的心情是何等的不忍與不捨,
也感受到了他們與老師間的依附關係是何等的深刻。

或許分離對他們而言已是家常便飯,本早應麻痺了,
畢竟家屬不定期的來院探視,或是志工們的來來去去,
對他們而言早就習以為常了,
也從不見他們有任何的情緒反應,
之前總以為他們早已練就一身"百毒不侵"的絕世神功,
對他人善意似乎也有了超強的免疫力,
不再輕易被人感動,也不再輕易對人動心,
只想守在自己的小天地裡,
似乎只有這樣才是最安全,最不容易被傷害的。

但是我錯了,
他們不是不在乎,只是他們不知道怎麼表達,
他們說著和老師似乎也不是很親,
但真覺得他要離開時,就莫名的覺得很難過,也很捨不得。
是習慣嗎?我懷疑!
畢竟他們並不缺少他人的陪伴,
只要他們願意,多的是同學或家童可以排解他們的寂寞,
但為何這次的分離會對他們造成那麼大的衝擊呢?
聽著他們細數與老師生活的點點滴滴,
有時爭吵,有時爆笑,有時氣憤,有時溫暖,
一再看著他們的模仿,心想著,
天哪!
他們的心思是何等的細膩,
他們的觀察力是何等的敏銳,
而他們的情感又是何等的脆弱..........
他們武裝起自己的情緒,
為的是不想讓自己體驗再一次被離棄的感覺,
漸漸的,也似乎是順理成章的,
他們不再輕易把心交出來了,
他們告訴自己要堅強,要勇敢,
彷彿這就是他們一生永遠脫離不了的宿命一般,
看到這裡,心裡酸了,眼眶也紅了...........

我堅強的笑著說,
"會的,老師會回來的,因為你們要相信你們在他人心中是重要的!"
最後他們開心的走出我的寢室,
心想,讓他們抱著希望入眠,應該是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了,
最後,小胖回頭問我一句:
"老師,你也會走嗎?"
我笑著說:
"早點睡吧,明天別賴床了!"

我在閃躲,在迴避,
如果不想傷他們傷得那麼重,
是不是現在就需要學著和他們保持距離呢?
想著,今晚又要失眠了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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